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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聞記者 宋瀟

“太可憐了，估計都是不小心撞上去的。”4月12日下午，在成都都江堰青城山高鐵站附近某步行街散步的昆蟲學家趙力發現，在一處建筑物下方，零星地分布著鳥兒的尸體，經過此處，他一開始也覺得很奇怪：“這兒怎么會出現鳥兒的尸體？是什么原因導致它們集體死亡？”

趙力抬頭后才看到，整棟建筑處于的位置很特殊，兩邊是相對較高的建筑物，下方是一個只有一層高的建筑物，很多鳥路過這里，就被迫從這個“通道”通過，而此處的玻璃又擦得很干凈，屋頂又有綠化植物，“很多鳥兒估計是誤以為這兒是空的，飛過去的時候撞上玻璃致死”。

死去的紅嘴相思鳥

他說，在這些死去的鳥兒中，他能確定其中有一只是紅嘴相思鳥，“根據其習性判斷，這種鳥其實在青城山區很多，在低海拔山林里活動和穿梭。”據了解，紅嘴相思鳥在2023年被列入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棲息于海拔1200-2800米的山地常綠闊葉林、常綠落葉混交林、竹林和林緣疏林灌叢地帶，主要以毛蟲、甲蟲、螞蟻等昆蟲為食，也吃植物果實、種子等植物性食物，偶爾也吃少量玉米等農作物。

建筑物玻璃設置位置（趙力提供）

趙力告訴記者，當天他在這處建筑物下方，粗略地看了一下，總共有十幾只鳥兒的尸體，“發現尸體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公共場所，而尸體最集中的區域是在建筑物背后，建筑物正面清潔人員已經清理干凈，而背后是一個相對死角的位置。”他建議，其實由于目前建筑物已經落成，整體構造可能沒辦法改變，但是可以改變玻璃幕墻的設計，比如在透明的玻璃上布置鳥類可見的圖案，“主要起到一個警示作用，提醒它們這里不是樹林和天空，而是一面玻璃”。

關于“鳥撞玻璃”的問題，記者曾多次進行報道。去年11月份，在貴陽觀山湖區長嶺北路西“恒大中心”B座寫字樓下，就出現過鳥兒“撞樓自殺”的類似事件，寫字樓下方密密麻麻地堆積著幾十只鳥兒的尸體；去年3月份，成都環城生態公園一級綠道上的一座天橋，也因為玻璃幕墻設置的問題，導致頻發發生“鳥撞玻璃”的情況，之后項目建設方成都天府綠道建設投資有限公司通過整改，在玻璃表面增加猛禽圖案，降低玻璃的透明度，用于提高鳥類對玻璃的可見性，以降低其視覺錯誤及撞擊玻璃的概率。

而對于“鳥撞”問題的調查與研究，昆山杜克大學環境研究中心助理教授李彬彬曾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只要有玻璃存在的地方就有可能發生鳥撞，不管是沒有驗收的或者已經有人員辦公的寫字樓都是如此，玻璃護欄以及不計其數的玻璃幕墻外立面，都是鳥類的潛在殺手，“其實最好的手段是，站在建筑設計規劃初期，就將生物多樣性保護的因素考慮進來，而不能僅僅從美觀、成本、建設工期等人類視角出發”。